河里:替身尸身【1,】 +小幸郎人头【3。】+王谷表哥尸首【2】 +猪肉【轻】
七、后记
小幸郎在进村前,曾为归期设限,十小时无归,则出兵。当晚,日军攻城,阳城守将弃城而逃,城陷,桃李村被围。
河中打捞出小幸郎的人头,西支少佐原野助子暴跳如雷,逼问村民行凶者。
无人应答,原野感到自己的愤怒被漠视,愈发狂躁,下令押送所有村民至村口,胁迫其沿界碑往后排开,青壮年在前,妇女儿童在后。
与栗子村一模一样,日军暴怒的后果,便是屑杀,只不过栗子村交的是情报站,此时上交的是活人。
喻凉川感到周身发冷,离成功就差一步,他本快要劝动村民搬迁,却没想到小幸郎后招如此果断。而这差一步的下场,便是进退维分。
真的要自招么,一死无惧,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,也将就此断送。
可拿全村的性命保自己一个身份,若是日后拯救的性命,尚不足以填补,当如何?
喻原川握紧了拳头,夜风寒凉,他觉得周身像被冻住了一般,正如月自己的处境,选退无法。
身旁的原野下达命令,第一个村民被拉出队伍,卡在刺刀前,翻译官屁颠屁颠地跑、上来,替皇军间话。
虽然是夜晚,喻凉川还是感觉那刺刀闪的晃眼,顺着队伍,他看看见了王秧,李稻,然后是张麦,在后面就看不清了,不出意外,从前往后,从男道女,从青壮到老少,将一个个为此丧命。
不远处,王秧正回头和李稻说着什么,而后走出队伍,他身后的李稻阻拦不及,只眼睁睁地看着他往队前走,他的目光焦急无措,又似乎带着某种预见性的悲凉。
喻凉川心里猛然一动,他明白了王秧要做什么,
他的情绪骤然翻涌,有人以愿意以一己之躯挽救危局,免血流千里与漫长煎熬,以及他本该背负的千余条生命,他本该庆幸,轻松,欣慰乃至惊喜,但他却品味不出半分这样的情绪,所谓黎明,所谓拼尽全力追逐的救世,便是将一个无辜的人送往断头台。
他不忍再看下去,向原野打了个报告,以清点数目为由,快步退至队尾。
喻凉川脚步不停,热泪不经意间夺眶而出,他听见了刺刀穿过皮肉,子弹出膛,百姓压抑不住的惊呼,以及擦身而过的烈烈风声。
日兵发泄完毕,将尸体摔回地面,或许是考虑到弹药,暂时停止了暴行,原野下令留二十人监视,其余人等回阳城驻守。
日军走后,百姓们纷拥而上,有拍打的,有摇晃的,有呼唤的,最后通通化为悲凉的喊叫“王秧死啦, 王秧死啦!
李稻拨弄着蜂拥的人群,疯了般寻找小桃子的身影,脑海中断断续续地回响着王秧临走前的那句话” 我闫女就交给你了。”
他如同暴躁的公牛,粗鲁地冲开路段,恨不能插翅,又近乎撕扯着拉开围聚的百姓,他害怕小桃子看到父亲的尸体,听到他的死讯,她记忆中的父亲,该永远有着和蔼的面容和宽厚温暖的胸膛,不该是那幅血肉模糊的脸,不该是那具水冷的身躯。
终于在远离人群的小花丛,他看到了穿着小花袄的小桃,再和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姑娘玩要,原来是那家孩子的母亲授意,带着小桃走远去玩,
他感激地看了那妇女一眼,这个善良的女人,一定也在王秧惨死的时候,捂住了小桃的眼睛。
长时间的孤独下,小伙伴的到来令小桃很开心,她在蹲在草林里,似乎在研究某种昆虫,身边半尺高的树丛隔绝了纷涌的人群,和正中间惨死的父亲。
他突然想起有一次见小桃,自己混蛋般地和她说,你爹是贼,她问贼是什么意思,自己说就是坏人,她便不开心了,插着腰气鼓鼓地纠正道:“爸爸不是坏人,爸爸是英雄。”
眼泪决堤,李稻忽地想起那具刺刀上干柴一般的薄躯,子弹穿额头而过,血染红了半张脸,他面目痛苦,嘴角却含笑。
他该是幸福的,他终于成为了女儿口中的英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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